修仙一途,无论是人族的正邪两道,还是非人之流的妖鬼精怪,九州的修士把万千法门若干境界分为了四个阶段。
人间世,养生主,大宗师,应帝王。
这第一阶,对应的便是炼气境与结台境,而魔修对应的是赤练境与血海境。
初入修行之人,需要借助功法吐纳天地灵气以洗髓伐脉。
光论这吐纳之法,诸门诸派各有千秋优劣。李穆白四世成圣,自然是用了四种不同的方式入道。
剑意,道心,文骨。
以及那最为特殊的一世,他用兵解证道开天门,半步登仙。
借助坚守心中的道义感召天道法则,以肉体凡胎突破凡人的极限,最终以兵刃尸解登仙。
不过说句实话,直到现在李穆白都觉着那一世的兵解登仙实在是太逊了。
说白了,就是那一世实在是太莽了,而且一直在摸鱼,没好好修行。
最倒霉的是不小心碰到了下界视察魔族同胞们工作的女魔头,然后......
被她给砍死了......
但当年的女魔头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招,一脸吃瘪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阳魂踏上天门却无可奈何。
虽然想起来还觉得羞耻程度爆表,但是爽倒是爽爆了。
这是李穆白和姒落互砍的几万年之中,第一次看到姒落流露出那种表情。
只不过他当又双叒登上了荒天界的时候,还是被那群老伙计公开处刑了好几百年。
既然重活一世,兵解的话还是算了。
李穆白还是想和当初那般,再走一遍走过的路,以剑证道开天门。
没别的,因为用剑比较帅,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可惜李穆白即便重生后甚至连样貌都没有任何改变,但是他那天生剑体却莫名其妙的没了。
想来今生陆祁把他捡回去的时候,也是原地怀疑起人生来。
这是个什么生物?
陆祁真人也是活了几百年才第一次见到,不但没有灵根,就连周身经络也碎的跟一碗面条似的......
这种先天不足的人,怕不是在娘胎里都撑不住。
但这位竟然还能在她面前活蹦乱跳!
而且,李穆白的气海更是诡异的漫无边际,根本探不到尽头。
以至于陆祁第一次见到李穆白时便啧啧称奇,恨不得拎起来她那把泰阿剑给直接他剖开,好看看这人到底生的是个啥构造。
所以直到现在,李穆白都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。
每当他看到那个有时候会不太正常的师父的狂热眼神,李穆白都觉得她好像是在看一只实验用的小白鼠一样审视着自己......
其实修行过四世的李穆白知道,气海的边界越广阔,说明自身可容纳的真元越充沛,也未尝是件坏事。
正所谓仙帝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创造一方天地,构建那方世界的天地法则,就是因为作为仙帝本身的真元便足够润泽一个小世界了。
之所以重生后是这样的奇异体质,大概也是自己曾经当过四辈子仙帝的原因吧......
李穆白只能把自己的坑爹体质归咎于此。
但反过来讲,这一点还是挺坑的。
因为炼气境大圆满的话,寿元也只有区区二百年,而现在的李穆白的气海怕是用上个几千年,把这整个九州境残存的灵气都抽干了都灌不满啊!
李穆白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,躺在了床上。
透过轩窗,他望向了夜空,此时刚过四更,天空刚泛起鱼肚白,月沉西山,依旧是繁星满天。
“哎——”
李穆白长叹了一声,决定暂时放弃修行,放空大脑,趁着还未天亮稍微再休息一会。
......
......
咚咚—咚——
有打更的小倌提着灯笼和铜锣,漫不经心的在空旷无人的宽阔大街上走着。
“四更天——丑正——”
长安都依旧灯火通明。
御林禁军手执步槊,不知疲倦般的围着宫墙一圈一圈的行进着,那铿锵有力的脚步声,就连相隔了三条街市的国子监都能隐隐约约听见。
他们的行军并没有任何意义,因为他们所护卫的这皇城之中住着全九州第一人,九州当世唯一的半步仙。
武佑帝。
如果真有能刺杀的了帝的人,怕不是得让天上的神仙下凡。
如果现如今的天上真的还有神仙的话......
皇城,长生殿。
即便是深夜,这恢弘的大殿之中仍有禁卫十步一岗,站在那朱漆大柱之下,丝毫不敢怠慢。
殿顶的夜明珠按照苍穹的繁星一般排列,散发着柔和光芒,把梁柱上华丽的涂彩照的一清二楚。
武佑帝从清梦中醒来。
龙椅前的案子上放置着博山炉,燃着宁神的龙涎香和沉水。
其实对于他这般修为,睡不睡觉已经没有意义,但不知为何,刚才却突发困倦起来。
于是,他把这股困意归咎于这安眠的香气。
只眯了这一阵的功夫,武佑帝便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的他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登基不久那年,在这个大殿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的时候。
那个少年,从他记事起便是那如同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人。
当朝武魁,在世神仙。
他听自己的父亲讲过,这个少年,是和他一起打过天下的人,是和祖父一起铸造那三万里禁的人,是和曾祖父一起从大凶蛮荒,带着大武的先祖诸夏族一路杀到丰饶的九州境。
是一个活了多少岁,都意气风发的少年郎。
仿佛永远都不会变老一般,永远是那副纨绔模样。
他梦到自己和那少年郎一同在御花园里捉蛐蛐,放风筝的青涩岁月。
过去了多少年了呢......
武佑帝不禁唏嘘起这世事的无常。
“好久未见圣上笑了。”
龙椅一侧侍候的人开了口。
她的嗓音就如同婉转的黄莺,听的人骨头都酥麻了起来。
“是啊,阿水。”
帝起身,看向那个被她唤做阿水的女子。
女子着一身正红色斗牛服,绣着的四爪金龙栩栩如生,仿佛要从这朱色劲装上腾云飞出。面容好似二十出头,朱唇上挑,挂着永远不变的妩媚笑意,就连那双狐狸眼跟着也眯缝起来。
武佑帝盯着李素水看了许久。
虽然李素水已经跟了他千年之久,早已经再熟悉不过,他却饶是瞧的津津有味。
直至视线停留在李素水那顶乌纱里的发髻上别那枚簪子。
堂前燕。
这是当朝武魁的象征。
他看着这发簪出神,直到许久后,武佑帝豪爽的放声大笑,那笑声回荡在这大殿,余音绕梁,久久不散。
李素水沉默了许久后,才笑着开口问道。
“圣人是想起来太白真人了?”
“嗯。”
武佑帝心不在焉的应了她一声,随后心念一动,便摸出了一个玉盘出来。
玉盘上的琉璃盏还散发着如雾霭般的寒气。
他拿起那白玉壶,斟了两杯黑色冒着气泡的液体。奇异的清香四溢。
这要是让已经去见周公的李穆白看到,一定会从床上蹦起来高呼一万个卧槽。
这TMD不是可乐吗!
“这是?”
李素水好奇看了一眼琉璃盏。
武佑帝微微一笑,说道。
“我记得太白真人管它唤做什么肥宅快乐水......”
说罢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块糖糕,就着糖糕,把那杯可乐一饮而尽,满足的长呼了一口气。
武佑帝用手比了比,李素水知意,行了一礼,接过另一盏。
“如今剑冢秘境的入口再度现世,据探子来报,因万宝阁的介入,已有各方势力已经开始密谋准备潜入剑冢之中,圣人是否要移驾剑冢?”
李素水饮罢开口问道。
“又或者让臣去把打扰太白真人清眠的宵小......”
“朕不去了。”武佑帝轻声叹气。“剑冢秘境再度现世本就是我大武幸事,三教九流也好都是我大武子民,从中探得任何天地灵宝都是他们的造化。朕无意干涉。”
“况且那群人用几十年怕也破不了太白真人的剑意。”
武佑帝饶有兴趣的把玩着琉璃盏,目光流转,轻声哼着一个李素水从未听过的节奏。
“记得再过十年又到了大朝试,朕不知为何,心也跟着悸动起来。比起那剑冢,朕反而更期待这次的大朝试。”
......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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